浅谈赵季平电影音乐创作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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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关键词]赵季平 电影 创作 特征

浅谈赵季平电影音乐创作特征

[论文摘要]本文通过对赵季平先生不同阶段电影音乐作品的回顾与分析,以赵季平先生的电影音乐作品为平台,从传统、音乐风格以及他求新求变的创作精神三个方面,用音乐与画面相结合的方式,对他的音乐创作风格和特征进行初步的理论探讨,努力探寻他民族风格和现代融合,传统手法和现代技巧相结合的特色,并深入分析、研究他各个时期电影音乐作品所取得的显著成绩。

20世纪80年代以后,中国电影音乐在经历繁荣与坎坷,进入了蓬勃发展、百花齐放的局面。在中国当代电影音乐史上,“赵季平”这个名字与中国电影结下了不解之缘,他与第五代导演们一起,共同构筑了中国电影艺术发展的新时代。赵季平让他的音乐作品和电影的思想内涵紧密结合,这到了高度统一的境界。在创作实践中,尤其注意民族音乐风格的把握与运用,这一点几乎在他的每部电影音乐中都有所体现,他还以与电影画面有机结合的大胆而超前的艺术构思以及能对观众带来的强烈的震撼而著称。由此而形成了赵季平电影音乐所独有的风格特征。

纵观他电影音乐创作,从1987年陈凯歌导演的《黄土地》一直到2001年张艺谋导演的、获了大奖的《霸王别姬》,他的电影音乐经历了从短小到庞大,从单纯到复杂,从单一到多元的过程。从他不同时期和背景下创作的作品来看,可分为三个阶段:

1。初期发展阶段

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如《黄土地》《人生》等,这些作品的音乐与影片风格一致。

2。中期创作阶段

这一时期是他音乐创作的繁荣阶段,代表作如《红高粱》《活着》等,这时音乐已完全融入电影,加强了影片的艺术感染力。

3。新时期创作阶段

这是他音乐创作的求新、求变阶段,代表作如《大红灯笼高高挂》《霸王别姬》《乔家大院》《笑傲江湖》等,这些作品的思想性和艺术性均超出了影片,达到一种新的境界。

赵季平的电影音乐创作深深植根于中国的传统文化沃土,并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中华民族审美习惯的影响。此外,借鉴、运用西方作曲技法和配器手法所产生艺术效果,在他的电影作品中也得到了很好的体现。本文从三个方面分别对赵季平大师的电影音乐创作做一个粗浅的分析和介绍。

一、深厚的东方文化传统

赵季平对中国的古老文化有着不可思议的痴迷。数千年绵延不绝的中国文化,以其源远流长与博大精深的深厚底蕴赋予了他创作的灵感,使他的音乐具有极强的生命力。他的家乡中国西部,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独特的民族精神、风俗习惯以及至今已有几千年悠久历史的文化传统。这是一方充满生命活力的热土,大自然在这里留下了赤梁纵横的黄土高坡。在窑洞、高原、秦腔、剪纸、信天游等各种西部元素中,埋藏着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金矿,这一切为他电影音乐的创作与实践提供了无尽的源泉。谈及成就,赵季平还把自己在音乐上的造诣归结于父亲对自己潜移默化的启蒙:“别看当年我还是小孩子,但却能感受到父亲国画山水中的各种‘声响’,后来就不知不觉地把它们运用到我的电影音乐创作中。”正如陈凯歌对《黄土地》中音乐配乐的理解与评价一样:“听了音乐,就像看到了画面”。所以,电影中音乐与画面的协调和统一是那么的震撼人心,究其缘故是中国传统的绘画艺术对他长期潜移默化的结果,是作曲家与导演审美观念、审美视角高度融合的结果。正是博大精深的黄河文明、积淀深厚的家庭氛围,才造就了赵季平独特的审美视角与独特的审美观念,促使他的电影音乐创作在构思、风格、技巧等方面都有了新的感人肺腑、最富生命力的音乐篇章。

二、浓郁的风格

音乐上的民族风格历来是音乐发展中的一个重要课题。电影音乐中的民族风格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是随着的进步及观众欣赏水平的变化而发展的。民族风格必须与时代相结合,没有时代感的民族风格和脱离本民族的时代感,都是不具备真正的民族风格的。赵季平先生对此有着独特的见解:“民族风格并不是用一两件民族乐器就是民族风格,民族风格最根本的是用民族素材来表现民族的素质和精神风貌。”于是,赵季平先生在他的电影音乐创作很好地运用和发挥了民族乐器民族音调的特点,使音乐与影片相结合,恰如其分地表现了影片的故事情节和中心思想。如《活着》中的第一段音乐其中板胡、二胡的独奏把我们带进影片里那种悠远质朴的氛围和境界中。《太阳鸟》中的巴乌、笙与合成器,编织出一片美丽而迷幻的朦胧景致。《菊豆》中开始便是传统乐器埙的声音,如泣如诉,后加上童声的演唱,故事也便由这些音乐娓娓道来。《大红灯笼高高挂》的音乐,始终离不开女声带京剧的音腔。《霸王别姬》更是“京味”十足,首段音乐便是京剧锣鼓,后面更由京胡、琵琶引出悠婉悲壮的大乐队的交响。

1。取材于民间

赵季平音乐素材多数直接取材于民间,配乐中运用了大量的二胡、喷呐、琵琶、笛子等传统民族乐器;他还从民歌、戏曲、秦腔等各种民间形式中汲取营养,使这些传统民族音乐形式使他的电影音乐深深地打上了民族化的印记,他也因此被誉为“具有中国民族精神和西部特色的作曲家”。例如在他的第一部电影音乐作品《黄土地》,配乐与影片风格遥相呼应:黄昏时,在黄土高原上飘来了凄婉的女儿歌,“六月里黄河冰不化,扭着我成亲是我大,五谷里数不过豌豆圆,人里面数不过女儿可怜”,这如诉如吟的絮语赋予了电影故事鲜活的人物形象。在这部影片中他直接引用民歌素材作为主题曲,歌曲没有伴奏的烘托,更显质朴、清新,那委婉的嗓音中仿佛沾满了千年的黄土味,更加深刻地刻画出女主人公对贫苦生活的悲叹。

2。超常规处理

除了主题曲的设计,在音乐的使用上他也有很多经典的片段。例如电影《红高粱》的音乐素材来就取自中国北方农村,为突出影片人物的狂放和自由追求,在配器上大胆处理,采用二十支喷呐、四支民族笙和一架大鼓,造成一种强烈的震撼人心的霸气,那种狂放的气势把影片人物炽热的心态推到了极致。

3。运用传统戏曲的音乐元素

在他的作品中,还大量运用了传统戏曲音乐元素。例如电影《活者》,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小人物在巨变的中沉浮,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幸和坎坷总是缠绕着他。然而他从没有放弃活下去的信念,对生活和未来报着无限美好的希望。电影的配乐非常好,吸收了西北秦腔戏曲素材,在音符响起的渺渺空间里,人生的种种无奈就流泻而出了。电影揭示了个人与时代对立,个人处于时代历史的重压之下,任其摆布,无从反抗。刻画了小人物的悲欢离合和时代的荒谬感。表现上世纪中叶中国历史现状:解放战争、大跃进、破四旧、……每一次打击都与时代有暗合的关系,展现人在社会面前的渺小。

在为国民党兵演皮影的那场戏中,撕心裂肺的人声和胡琴高亢的旋律回荡在千沟万壑的黄土地_匕激情、苍劲而悲凉,塑造了一种荒凉、愚昧和无奈的意境。秦腔特有的原生唱法与影片所反映的情节相互交织并达到高度融合,这时候听众在不经意间就能进人角色情境。慢板乐章充斥着苍凉寂客的气氛,音乐就像孕育着中国千百年沉淀下来的一切痛苦根源,一层层缓缓展开放大在你面前,不知不觉让人泪流模糊,又说不出为什么。配乐表现了赵季平挖掘悲剧艺术的深度,反映了比剧情更为深刻的精神内涵。